《史记·伯夷列传[](@replace=10008)》以凝练笔墨记载了一段穿越三千年的精神传奇:“伯夷、叔齐,孤竹君之二子也。父欲立叔齐,及父卒,叔齐让伯夷。伯夷曰:‘父命也’。遂逃去,叔齐亦不肯立而逃之。”这段看似简单的叙述,却开启了华夏文明史上最荡气回肠的仁义史诗。
一、孤竹让国:王座前的礼义抉择
商末的孤竹国(今河北卢龙境内)面临殷商王朝的动荡危机。国君墨胎初预见乱世将至,在传位诏书中打破“嫡长子继承”惯例,指定三子叔齐继位。这一决定埋下了让国传奇的种子——当叔齐坚持“伯兄在先”而拒位,伯夷则以“父命难违”为由深夜出逃;叔齐闻讯追随,兄弟二人最终消失在渤海之滨的晨雾中。孤竹臣民无奈拥立次子公望,而这对让国王子自此成为儒家典籍中“以国让仁”的永恒符号。
在《孟子[](@replace=10009)》的诠释中,这段让国行为被赋予更深层的伦理意义。伯夷“非其君不事”的择主标准,叔齐“不以天下奉一人”的谦让精神,共同构建了“圣之清者”的典范。正如管子所言:“故伯夷、叔齐非于死之日而后有名也,其前行多备矣”——他们的崇高并非猝然成就,而是源于日积月累的德行修养。
二、叩马谏伐:血火时代的清醒者
当兄弟二人听闻西伯姬昌善养贤士,千里跋涉投奔西周时,历史给了他们更残酷的考验。抵达周都时文王已逝,武王正载木主东征伐纣。在孟津渡口(今河南偃师),二人冒死扣住武王的马缰,发出震古烁今的诘问:“父死不葬,爰及干戈,可谓孝乎?以臣弑君,可谓仁乎?”这番谏言直指武力夺权的伦理困境,更在《太公六韬[](@replace=10010)》中凝练成振聋发聩的宣言:“杀一人而有天下,圣人不为!”
若非姜太公以“此义人也”力劝,二人险些成为刀下冤魂。这段叩马谏伐的壮举,在后世《伯夷颂[](@replace=10011)》中被升华至“昭乎日月不足为明”的境界,而明代学者陈降在《金罍子[](@replace=10012)》中却提出深刻悖论:既慕文王之德来投,何以反对武王承志伐纣?这种理想与现实的撕裂,恰是夷齐精神复杂性的写照。
三、首阳绝唱:不食周粟的生命悲歌
商周鼎革后,伯夷叔齐避居首阳山(今甘肃渭源县境),采薇充饥践行“义不食周粟”的誓言。当山中妇人点破“此薇亦周之草木”时,他们连野菜也拒绝入口,在绝食第七日吟诵着生命终曲:“登彼西山兮,采其薇矣。以暴易暴兮,不知其非矣...”这首载入《史记[](@replace=10013)》的《采薇歌》,既是对神农虞夏德政时代的追怀,更是对暴力更迭政权的沉痛批判。
关于饿死首阳的史实,《河洛文化丛书》提出耐人寻味的质疑:从武王克商(公元前1046年)到孔子出生(公元前551年)已隔五百年,而司马迁著史再晚三百年,其间故事是否掺杂寓言成分?但无论史实细节如何,二人“耻食周粟”的行为已成为华夏气节的图腾。
四、千古评说:道德丰碑的多棱镜
自孔子在《论语[](@replace=10014)》中五赞夷齐,称其“求仁得仁”“不降其志”,历代对这对兄弟的评价便构成一部思想交锋史:
- 儒家圣贤观:孟子喻为“圣之清者”,屈原在《九章·橘颂[](@replace=10015)》中奉为人生标杆,韩愈更颂其“独立独行,穷天地亘万世”;
- 王道实践性质疑:西汉东方朔在《非夷齐论[](@replace=10016)》中批评其固守愚忠,江南靖士诗句“世界从来无定主,何须饿死首阳山”道出务实者的困惑;
- 唯物史观新解:毛泽东在《别了,司徒雷登[](@replace=10017)》中直言韩愈“颂错了”,认为伯夷反对的是“人民解放战争”。
这种评价的分歧,恰印证了夷齐精神穿越时代的辐射力——从文天祥被俘时高歌“饿死真吾事,梦中行采薇”,到朝鲜使臣柳梦寅笔下“邦人能唱采薇歌”,其气节已成为东亚文明共同的精神遗产。
五、文化烙印:从史册到艺术的永生
夷齐故事在艺术长河中激起的回响同样璀璨:南宋李唐《采薇图》以“肉体的憔悴与精神的昂然”对比,被徐悲鸿誉为“绘画史极峰”;明代景德镇青花笔筒将二人风骨凝于瓷胎;全国现存十余处夷齐祠庙中,昌乐孤山庙那座石质无梁殿,仍承载着“清圣祠”的香火。
当我们重读《吕氏春秋[](@replace=10018)》与《庄子[](@replace=10019)》中那些充满寓言色彩的记载,或许真如当代学者所言:伯夷叔齐早已超越历史人物范畴,成为“仁哲大义”的文化符号。他们用生命提出的终极命题——当暴政横行时,是投身暴力革命还是坚守道德纯净?——至今仍在叩问每个文明的心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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